許久之后,云初初終于平靜了下來。
她沙啞著嗓子,用前所未有的柔軟又無助的聲音,在他耳邊說:“大叔,你的腿好了,真好……”
她說,真好。
這兩個字如有千斤,重重撞擊在墨連城的心上,發(fā)出一聲聲的回響。
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,可能連云初初自己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她把墨連城的腿,當(dāng)成了她的責(zé)任。
明明這雙腿是在認(rèn)識她之前就受傷的,明明她并不需要為此而負(fù)責(zé)。
可是云初初就是希望把墨連城的腿治好,并且為之付出了努力。
她為了他去學(xué)醫(yī),為了給他針灸,搬了宿舍也不住,每晚都去公寓幫他針灸……
云初初強撐著一抹苦笑,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大叔,那晚在學(xué)校的面具舞會上,和我跳舞的人是不是你?
和你跳舞的時候我還沒什么感覺,可是當(dāng)天花板上的道具掉下來的時候,你把我護在懷里。我就在想,肯定沒錯了,就是大叔你……”
墨連城有些內(nèi)疚地說:“抱歉,我的腿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開始恢復(fù)的。一開始,我也不能完全確定,我究竟是不是已經(jīng)好了。我打算再觀察幾天,再給你一個驚喜的。讓你擔(dān)心了,真是抱歉……”
云初初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臉上的陰云慢慢散開,燦爛地笑了。
“沒關(guān)系,只要大叔的腿恢復(fù)了,我就開心了?!?br/> 哪怕她此刻狼狽不已,還中了迷藥,但是卻絲毫無損她臉上干凈的笑容。
墨連城忍不住愣了愣,他好像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看到過,如此簡單、純真的笑顏了。
眼前這個小丫頭,清澈透明得像個孩子。
墨連城的胸口,仿佛被什么柔軟卻又沉重的東西,給狠狠撞了一下。
這是心動的感覺。
雖然以往他曾無數(shù)次,為小丫頭動過心,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。
這一次,他仿佛觸到了小丫頭從未讓人觸碰,甚至從未讓人見過的一面。
就在剛才那一瞬間,他能感受到,他被小丫頭完全接納了。
意識到這一點,墨連城的心底里涌出了感動。
他的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:“怎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?”
云初初坦誠地說道:“因為見到你就很開心。”
兩人默默看著彼此,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。
相愛究竟是種怎樣的感覺?
或許有人會說是見到那個人,想到那個人的時候,就會心臟狂跳、思念如潮、難舍難離……
但其實相愛很簡單。
看見那個人你就想笑,而那個人看見你,也會自然地流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這就是相愛。
“大叔,你扶我起來?!痹瞥醭鮿傉酒饋恚褪且魂囶^暈?zāi)垦!?br/> 墨連城急忙扶住她,“你還好嗎?我送你去醫(yī)院!”
云初初搖搖頭,臉上有一抹異樣的潮紅,“我這樣去醫(yī)院也沒有用。那個……大叔,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?”
“什么?”墨連城下意識繃緊了神經(jīng)。
“我現(xiàn)在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,你幫忙在浴缸里放滿冷水好嗎?我泡一下冷水就好了?!?br/> “好?!?br/> 墨連城二話不說,卷起了襯衫的袖子,去浴室放冷水了。